「北漂」一開始說的是中國一群到北京謀生的人;後來說成了本島上台北尋求發展的過程。身為金門人,這也是我們要面臨的第一個決定。
大學畢業後選擇留在台北工作,一眨眼就邁入了第三年,每天反反覆覆,生活沒有什麼不能習慣,只是偶爾還是會想家。天上有飛機掠過總是會不自覺地抬頭,想著飛行的航線,從台北到金門幾百里的距離,隔著一片海。
「海」可以看作是阻隔金門與台灣本島的連結,卻也讓金門形成特有的文化景觀。碉堡披上瓊麻和消波塊一起融入自然、靜靜地屹立在海岸。用來架放機槍的砲口,現在是可以向外窺看的窗口,恰似自然的相框,堡內的陰暗更襯托出外海的湛藍。
常聽本島人說:「生活在金門是幸福的,海就近在咫尺之間。」小時候我卻很嚮往海的另一邊,期待著暑假的到來,可以坐飛機去台灣、可以去見識外面的世界。以前嚮往的如今過成了漂泊,找工作、找租處、也想找到歸屬的生活。
“The only constant in life is change”-Heraclitus.
人會老去、事情會改變;既然無法永恆,人會用擅長的方式,把自己珍視的東西留下。
還記得高三那年,學校成立了第一屆的攝影社團,那時傻傻地加入還擔任幹部,為平淡無奇高中生活添上一筆青春的回憶。大四因為得到了一台底片相機,按下快門才又想起,也終於找回那拿著相機到處亂拍、無憂無慮的自己。
回金門的時候,喜歡和家人一起散步,通常在黃昏。沿著環島西路二段一直走、一直走到湖下海堤看海,不經意地發現金門大橋的兩端已經快要牽起手來,越發體會到人的成長總是伴隨著變化,看著什麼都和上次的印象不太一樣,不論是大橋、還是家人的模樣。
對我來說,相機可以將時間凝結、把瞬間存放在膠捲,趁著還記得的時候,收起一些眼前的美好,透過影像紀錄我所生長的這座金門小島以及我所生活的本島台灣,告訴自己不論最後漂到哪裡,都不甘成為那個「擱淺的人」。
撰文|董昱新
攝影|董昱新
核稿|李映彤、陳昱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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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,她會在路邊採集一小片苔蘚回家養育,「苔蘚的生長速度其實非常慢,需要透過長期、近距離的細膩關照,才能看見它的姿態變化。」苔蘚的緩慢成雋永,是最古老的植物,這也使人想起她作畫中的緩而柔軟,精細筆觸、中性自然的顏色運用,在能夠選擇各式亮麗後加工的現代,她喜歡走一條恆溫而單純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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